整場會議圍繞著一個我既不在乎、也完全無法理解，甚至從根本反對的主題：各種花式折扣。
我不懂為什麼有人會堅持要把購買行為變得這麼複雜。但比起不認同，我其實更接近一種深層的恐懼，我聽不懂他們的邏輯，聽不懂到必須築起防禦姿態，開始用「到底幹嘛複雜化」這類貶低的語句否定提案。
我的不耐早已寫在臉上，針對同事，也針對自己。整個人乾脆塌陷在椅子上，明擺我完全不想參與的姿態。
我甚至用一種討人厭的語氣說出口：「呃，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麼，可以請你到時候跟他們解釋？而且你可以寫下來嗎？我需要幫你開 Google Doc 嗎？還是你要畫流程圖？我需要幫你開個 Google Drive 嗎？」
其實我也有嘗試畫流程圖，只是沒人有耐心聽我解釋。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，是圖太爛，還是邏輯和路徑設計出了問題。
我討厭當時的自己。
明天，我會努力當一個比較有耐性的版本。
Just kidding。
主持人：你當時正在幫小孩放歌，在米德爾斯堡？
Liam：對，米德爾斯堡。大家都說他自殺了，就這樣。
主持人：你有什麼感覺嗎？
Liam：感覺？我又不認識他，沒有啊。
主持人：你不喜歡他？
Liam：不，我本來就不太是他的粉絲，所以真的沒什麼感覺。他開槍自殺，那是他自己的選擇。對我來說，這樣做有點蠢。
主持人：嗯……
Liam：我也不知道。我又不是 Kurt Cobain。
主持人：你覺得成功會摧毀一個人嗎？很多人說，是成功把他逼瘋了。那你呢？
Liam：是他自己毀了自己，不是成功。成功其實是件好事。
主持人：你這麼覺得？
Liam：當然，看你怎麼看待它。他是自己搞砸的，怪不到成功頭上。Tom Jones 也很成功啊。
Liam：你懂我意思吧？你想要成功，那你就得承擔它帶來的東西。如果你不想要，那就別追。
他應該讓自己放鬆一下，去醫院待一陣子，冷靜一下。你懂嗎？
他大可以說「我現在不想再待在這個樂團了，各位晚點見」，就好了啊。
昨天用 Proecreate 畫了兩張圖，分別是 Sabrina Carpenter 新專輯封面，以及以朋友的照片為靈感。對我這個生手來說，效果已經算滿意了（標準很低），不過後來又請 ChatGPT 修改，蠻令人驚豔的。不過我丟粗稿，餵給 ChatGPT 出精稿，這樣還算是我的作品嗎？
另外一組 Sabrina Carpenter，ChatGPT 以內容政策為由拒絕修改圖片，不過提供了一版教育性的卡片，我覺得也不差。
上週五中午跟同事吃飯時，我不小心說了一句讓自己有點後悔的話：我說自己屬於那種怒火都往肚裡吞、結果搞到內傷的類型。為了比較，我拿一位比較敢言的前同事出來當例子，然後不太恰當地比喻成川普。其實那不是我真正想表達的意思——我想形容的是那種直言不諱、完全不在意所謂「溫良恭儉讓」的類型，而不是一個血口噴人的暴君。
總之，我就是那種懦弱型的PM，除了偶爾翻翻白眼，幾乎不敢在正式場合對人發火。而且老實說，我也很難把PM這份工作當作什麼有意義的志業。你叫我當打勾人、會議召開與紀錄人、除蟲小隊我都認了。唯一能做的，大概就是盡量砍會議時間（雖然目前還沒成功）。不過說真的，我覺得我寫文件還挺不錯的。
這份工作我也做了兩三年了（如果把那些半年、三個月的經驗也算進來，大概有四五年）。其實它也有我喜歡的部分：寫 PRD、畫 wireframe 和 flow、做測試表、整理資料等等（加上 AI 輔助）。討厭的部分是要想出那種聽起來很有遠見、但其實根本是 bullshit 的說法——什麼功能預估會帶來25000%的營收、節省 3000% 人力時間之類的鬼話。
今天蘋果上線賈伯斯檔案館 Steve Jobs Archive，首頁是一封 2010 年賈伯斯寄給自己的電子短信，讚美各種人類發明，我還蠻喜歡的，感覺像一首謙遜而充滿感恩的詩。粗略翻譯了一下。
寄件者：Steve Jobs, sjobs@apple.com
收件者：Steve Jobs, sjobs@apple.com
日期：週四，2010 年 9 月 2 日 晚上 11:08
我靠著他人生產的食物而活
那些種子都由他人培育、研發
我穿著他人縫製的衣服
我因他人孕育的語言得以表達
我受到由他人思考出的制度與律法所保護
我因不是我創作的樂曲而感動
在我虛弱無助時，我無法單靠自己的力量治癒自己
電晶體、半導體、物件導向語言，以及時刻伴隨我工作的技術，沒有一樣是我發明的
我鍾愛並欣賞我的同胞，無論他們是否在世，我的生命跟幸福因這些人而存在
從我的 iPad 傳送
// 原文 //
From: Steve Jobs, sjobs@apple.com
To: Steve Jobs, sjobs@apple.com
Date: Thursday, September 2, 2010 at 11:08PM
I grow little of the food I eat,
and of the little I do grow I did not breed or perfect the seeds.
I do not make any of my own clothing.
I speak a language I did not invent or refine.
I did not discover the mathematics I use.
I am protected by freedoms and laws I did not conceive of or legislate, and do not enforce or adjudicate.
I am moved by music I did not create myself.
When I needed medical attention, I was helpless to help myself survive.
I did not invent the transistor, the microprocessor, object oriented programming, or most of the technology I work with.
I love and admire my species, living and dead, and am totally dependent on them for my life and well being.
Sent from my iPad
Bagel Note 